爸妈除了给我生命之外,留下的也剩下这个宅子了。宅子占地400平方米,这样的宅子在农村也属于大的了。红砖砌成的围墙上布满苔藓,几乎丧失了原貌。
诺大的院子全被疯长的杂草和构树侵占,拨开葱郁的构树林,映入眼帘的一栋家徒四壁、几乎坍塌的青砖老屋。
打开老旧的房门,屋内发霉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。久未住人老的屋阴暗潮湿,映入眼帘的满是纵横交织的蜘蛛网,北侧墙面上更有成片水浸的痕迹。老屋只有3个房间,东侧房间是主卧,卧室不起眼的角落里零落摆放着一个老式衣柜,这个是妈妈出嫁时候的嫁妆,红色的外漆已经几乎全部脱落,露出里面虫蛀的木质内芯。
衣柜的底层,几层红布严实包裹着一个一尺长的黑漆长方体盒子,盒子里放着几张照片、一个黑不溜秋、奇形怪状、一元硬币大小的挂件,还有一本家谱。
我依稀记得,爸爸曾对我说,这个挂件是我们张家的传家宝,是块玉佩。我拿着这个黑炭模样的玉佩,本以为是玉石材质的,但拿在手中感觉明显比石头轻多了,但更像刷了黑漆的木头。
我在想,这一定是哪个没眼力的祖先当了冤大头,张家后人就把这个木头疙瘩当宝了,还代代相传,要传出去还不贻笑大方。我一定要找个地方鉴定一下,这种东西让我传给子孙,我可丢不起这个人。
家谱更是年代久远,宣纸微微泛着黄,我一页页翻着,不看不知道,一看我气个半死。
我们老张家的祖运简直衰到爆了,简直用惨不忍睹来形容。家谱有记录的是从北宋太平兴国元年开始的,到我这一代,已经是第四十六代了。
要说我们老张家也传了四十六代,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,总会出现一两个厉害人物吧。但我错了,老张家四十六代,其中有三十五代是佃农,六代因为战乱当了乞丐,还有一个祖先在南宋末年当了一个小兵。纵观四十六代,老张家最厉害、最风光的祖先竟然还只是清末的举人。举人祖先刚中举后便时来运转,给老张家置了几十亩田地。
想来我老张家穷了七百多年,终于可以翻身当地主了,老张家就此改运了,结果后来社会发展了变化,田地被没了。
我家只有一个举人祖先,根基太浅,于是,到了我这一代,更是人丁凋零,我成了孤儿,虽然考上大学,不再是农民,但日子依旧过得紧巴巴的。
盒子里面的三张照片,一张是我出生一百天、在照相馆拍的百日照,一张是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