仲程偃紧紧护在他的身侧,全神贯注地盯着屋门,以防贼人再放冷箭,射到了他。
屋中悄然无声。
原盼又道:诸位君子皆为壮士,奈何从贼既已从贼,也就罢了,怎可又一错再错反更又劫持人质,玷污家声辱及妻子
屋内依旧沉默无声。
按照律令,群盗杀伤人者,皆弃市,这只是死你们一人而已。劫质就不同了,罪及妻子,以为城旦舂。大丈夫行事,一人做事一人当怎能连累妻子呢
屋内无人应答。
,律法又有规定:故意恶从重,先自告者除其罪。你们的头领已被杀了,尔等皆是从犯,罪责不重。如果现在肯放下兵器,释放人质,出来投降,荀君必会替你等向县君美言,当你们是自告。虽然不能免除刑罚,但至多受个笞打,或为城旦几年,不致受死弃市
汉家律法中的确有恶从重自减刑的规定,但是这帮盗贼乃积年悍匪,犯下的命案甚多,被他们杀的不但有寻常百姓,还有求盗亭长,可谓穷凶恶极,实际罪不可赦。原盼的这番话说白了,只是在蒙骗他们。
荀贞心道:都说原盼仁厚,如今看来,他却并非单纯仁厚,还有机智。
屋内仍是默然无声。
原盼叹了口气,说道:你们默不作声,是不怕死还是因为觉得有恃无恐自觉有人质在手,所以荀君不敢动你们么如果是这样,那么你们又知不知道,去年,太中大夫桥玄因幼子被劫质而死,请求天子下了一道诏书:凡有劫质,不许用财宝赎回,皆并杀之,你们知道并杀之的意思么就是连你们带人质一起杀死
原盼说完,听那屋中,却还是没有半点动静。
本县前些天生了一桩案子,不知尔等知也不知那案子也是劫质,生在南乡,与今夜相似,也是一个富户的幼子被劫,惊动了南乡游徼。结果便因天子去年下的这道诏书,游徼不敢宽纵,挥卒强攻,很快便将那两个贼人抓获。如今被押在县廷狱中,只等郡中批复下来,便要弃市街头
荀贞心道:这原盼的消息倒是挺灵通。这南乡劫质案,我也是前些天才听文聘说过。又想道,不但消息灵通,他对律法也很熟悉,口才也的确不错,先使激将法,再用律法威吓,软硬兼施,这要换个寻常蟊贼怕早就缴械投降了。,只是这帮贼人果然凶悍,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,屋中却依旧无声,看来是铁了心要顽抗到底了。
原盼毫不气馁,继续说道:或许你们会问,既然有天子的这道诏书在,既然有南乡的案例在前,为何荀君不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