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衣人恶语相加,满院皆闻。
黄忠急忙跑了过来,向锦衣人告个罪,把荀贞拉到一边,说道:荀君,来人车马甚众,随从人多,绝非寻常人家,咱们何必与他们斗气便将屋舍让出来吧。
许季听到了三言两语,晓得事情是因为他母亲而起,不安地说道:大兄,听这人说话只是个奴仆,却锦衣华服,他家主人必定不凡。不要因为我们与他们起了争执。便让出来吧。
荀贞面沉如水,他两世为人,从来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过,这骂人的还只是个奴仆不过说来奇怪,他竟是半点不恚怒,对自己的这种状态他也很奇怪,心道:先是那武贵撒泼,接着是这锦衣奴粗口詈骂,我却都不生气,这是为何什么时候我的脾气变得这么好了
他想不通,不过也懒得想,眼见来客强横,黄忠许季说得有道理,没必要硬顶下去,微微一笑,颔首说道:行。对许季道,就是委屈阿母了。
黄忠小声道:委屈也就一夜。他们过路的,明儿一早肯定就走了。
荀贞转回锦衣奴面前,笑道:请你稍等片刻,我们这就把屋舍腾出。既然腾出,干脆就腾个干干净净,叫来陈褒,吩咐说道,将武贵带出来,暂扣前院。
锦衣奴哼了声,问道:武贵是谁
一个犯了案子的无状儿。
带走带走锦衣奴强调,后院一个人都不准留
加上许季,亭中八个人一起动手,先把许母请出,搀扶到前院屋中,再将后院所有的屋舍尽数打扫一遍,又按锦衣奴的交代,把被褥枕头等悉数拿走,堆放到前院屋中。
荀贞求为亭长时,只看到了亭长的自由与能结交豪杰,虽也知道需要迎来送往,但没太过在意。今日有贵人投宿,总算尝到了其中滋味,暗自想道:当日,族兄劝我莫做亭长时,曾引逢子康之语,说:大丈夫安能为人役哉初不介意,今日方知其味
不过,相比大计,这点为人役他还能承受。
锦衣奴等他们打扫完,命随从的奴婢从车中取出卧具诸物,并及铜灯铜镜铜匜漆盘漆壶漆卮银勺银碗象牙箸短匕等等,还捧了个香炉,一个青瓷唾器,两个盛放化妆品的严具,等等的生活用品,放置到北边屋中。
一番清扫布置下来,天已擦黑。
亭舍外的车马队打起了火把,火苗跳动,映得亭前通通红红。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