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殿内,极为寂静,唯有殿外大雨哗哗作响。
“先生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?”
刘荣笑着开口,像是在唠家常。
韩安国讪讪一笑,拱手拜道:“有劳陛下挂怀,好多了。”
“先生养病期间,朝廷发生了很多大事。浞河泛滥,便是其中一件。”
瞅着殿外还在倾盆而下的大雨,刘荣沉声道:“浞河泛滥,汪洋千里。”
“东郡瓠子堤决口,经巨野泽,东南流入淮泗,十六个郡县被淹。”
“朕,已派细柳、霸上两支驻军前往救灾,抢救冲毁的堤岸。”
“可这洪水,依旧没有退下去的意思。堤坝,也堵不住。郑当时是先帝时期有名的水利专家,在堤上看了一圈,便告病回家。”
“朕请先生过来,是想让先生前往监督。指挥将士,堵住缺口。”
身子往前一探,刘荣笑着问他:“先生,是否愿意前往,为朝廷解忧?”
韩安国从方才刘荣说的话中,敏锐的听出其中的不寻常。区区一座河堤,竟能泛滥至此。
这其中,定有缘故。
韩安国有心推辞,不过,相到眼下他周亚夫正得圣眷。反观自己,则是不然。
此刻,已然慢慢远离了皇权中心。
远离了圣眷。
再不把握机会,恐怕会将和野草一样,随着秋风的到来而枯萎。
陛下一向以仁慈为本,关键时刻能想起自己来,说明还是想要重用自己。眼下,不正是一个重邀圣眷的大好时机吗?
想到这,韩安国感激涕零匍匐在地:“臣犯有大错,陛下还能不计前嫌,重用臣。”
“臣唯有忠君报国而已。”
“陛下放心,不论有何困难,哪怕臣以身为堤,也会把堤坝堵住!”
韩安国到底是个聪明人,懂得顺势而为。明白什么叫事不可违,明白什么叫便宜从事。
点点头,刘荣起身拿起旁边符节,递给他:“这是朕的符节,先生可持此符节,先斩后奏。”
“临机决断。”
“如有任何人阻挠,你有权做出你的决定!”
说到这,刘荣神色肃穆无比,眼中更是透出些许凛然杀意:“临行之际,朕还有一句话,请先生牢记。”
韩安国抬起头,庄重一拜:“请陛下示下,臣一定谨记在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