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做了个衣服枕。紧接着他又按着记忆走回自己的停尸间,从工具台里取了一瓶蒸馏水——这是张伟拿来调制尸体保鲜液的,没有什么怪味,姑且能喝。准备好投喂对方的饮水,钟成说在邹部长身边盘腿坐下,陷入沉思。恐惧。那是他最好奇的情绪,之前他从未体验过。而在不久之前,他终于品尝到了恐惧的味道。它就像最初的那道裂痕,飞速伸展开来,延伸出无数名为“负面情绪”的细小纹路。他还记得那种被内心撕咬折磨的滋味,那感觉并不好受,却微妙的有用。游荡了这么久,钟成说隐约能查觉那份恐惧的成因。失去头颅与大部分感知,思维混沌。这种接近于“空白”的状态,他不是第一次经历。曾经的他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,但这次身处这种“脆弱”的境况时,他心中多了一个殷刃。不安定的沙漠起了风,滚过的枯草遇到了那颗久久不灭的火种。他内心的沙漠里,第一次燃起火光。灼人、致命,却又不可或缺的火这是目前他对于“恐惧”的全部印象。透过死人模糊的视野,钟成说看向自己的双手。明明最开始,只是殷刃对他的一点点吸引,他从没想过它会带起一阵风暴。非常奇妙的感觉。钟成说从未这样想念那个人,不知道什么时候起,“坦然接受死亡结局”这样的想法,彻底从他心中消失了。必须回去。钟成说按了按有点接触不良的头,往邹部长脸上浇了半瓶子水。可怜邹部长醒来,一眼就看到了前同事瞳孔涣散的眼。他活虾一样朝后弹射,直接缩进墙角:“别别别别杀我别杀我”钟成说坐在原地,缓缓举起双手,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沙哑无辜:“我不杀你我也很害怕,我想回家”“你你你已经死了!”邹部长尖叫,“而且你、你的身子不对!你是什么人?”张伟眼睛的瞳孔都放大了!!!而且张伟只有一米七,一身松垮的赘肉。面前的家伙绝对有一米八,身材相当不错,结实得像只漂亮野兽。钟成说肃穆地思考了会儿:“我姓程,是张伟的健身教练。我昨天记着自己赶着下班,醒来后就是这幅样子了这里是哪?我只想回家,我的爱人还在等我。”面前的中年男人一身科学岗打扮,应该不至于跟他撸袖子拼命。果然。“厉鬼?厉鬼附身会改变体格吗?好像好像国外是有附身改变身体的文献”一听对面还知道健身教练,可以初步排除百年老妖苏醒,邹部长终于能喘气了。厉鬼他接触过,它们满口谎言。说实话,邹部长完全不信“健身教练”这套鬼话。但对方还肯骗自己,说明自己还有利用价值。想到这,邹部长眼中出现一丝黯淡的希望:“你,咳咳,你说你只想回家?”“是的。”钟成说真真假假地说道,“我想离开这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