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涩地吻着彼此。
在钟成说看不见的世界,手机上的黑影试探着蠕动,将殷刃体表的“白色怪物”一点点剥掉。它们的残片轻如柳絮,在两人周边摇曳飘落。
剩余的小怪物们兴许察觉到了狗东西的存在,它们潮水般后撤,开始爬离殷刃的身体。
殷刃眼中的光辉在回归,他的吻却不轻反重。
钟成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。他忘了手下“地面”的本质,却也没有尝到各种作品中所渲染的“炽热甜蜜”。他的心脏因为紧张而疯狂搏动,精神尽数凝在了嘴唇的感受上。
殷刃的吻渐渐变了味道。
殷刃一个使力,天旋地转,两人上下颠倒。钟成说背靠地面,他条件反射地想起身,却被黑发缠住了脚腕。
发丝不多,可以用力扯断。左侧的手臂有破绽,一个卸力能让他脱身。
然而钟成说没有动弹。
他全身每条神经都绷了起来,本能促使他躲避,好奇强迫他继续。吸引与戒备,安全与危险,存活与死亡。其间的交界如此模糊,扭成一股怪异而强烈的兴奋。
先前钟成说一直不理解那些挑战“无意义”极限运动的人,而这一刻,他突然发自内心地懂了他们。
明明只是一个亲吻。
先是微凉的嘴唇,随后是下巴。最初还是按部就班的亲昵,只是某个瞬间,面颊边的温度猛然一空。这只邪物微微侧头,温热的吐息顺着皮肤流淌,迅速停在钟成说的咽喉。
殷刃尖锐的犬齿轻轻压住皮肤,有点痒。咽喉处的刺痒点燃神经,一路钻入骨缝。
钟成说终于空出了嘴,他知道自己该说些话,声带却不听使唤。于是他只好气喘吁吁地移动右手,不轻不重地捏上殷刃后颈,力道里带着几分警示意味。
如同被惊醒,殷刃的噬咬猛地中止。
殷刃的鼻尖蹭上钟成说的喉结,呼吸完全停止,心跳却快到不似常人。昏暗的视野中,钟成说只能看到殷刃散了满地的黑发。殷刃抓着他的手时紧时松,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音,不知在纠结什么。
钟成说本能地抿抿嘴唇,尝到了温热微咸的液体。
血的味道,可自己的嘴唇并没有受伤。
“殷刃——”
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说完,耳朵里便传出一阵兴奋的声音。
“喂喂喂喂?”卢小河快乐地叫道,“听得到吗听得到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