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陵王看到她,又不敢上前,给陆峥嵘示意。
陆峥嵘上前:“瑾妹妹,你怎么跑这里来了,叫我们好找啊。”
苏怀瑾回头,朦胧的月光中,一眼就看到了广陵王,再也不忍不住,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。
广陵王缓缓向前:“有什么问题说出来,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。”
熟悉的声音,熟悉的温柔。苏怀瑾再也绷不住了,“哇”的一声哭出来,边哭边捶地:“太不公平,凭什么啊!”
“我以为我只要够努力,总能不依附谁,自力更生的。哪怕活得差一点儿,总还是自由自主的。”
“可是,到头来告诉我,我连买田置业的资格都没有。不能置业就没有安身之所,还不如直接宣告我只能依附别人呢。”
“为什么这么不公平!为什么!”
“为什么连一点儿活路也不给我!”
广陵王犹豫再三,还是没敢给她一个拥抱,而是递出一个帕子:“擦擦泪吧。”
唐清江说:“这事儿倒也好办——”
陆峥嵘拦住他:“唐长史是说上书陛下,修改律法?我朝律法许多沿袭自前朝,确实有很多不合时宜的地方,但因循已久,改,恐怕不是一句话的事。”
苏怀瑾从没想过去改法律,无论前世还是今生,改法律都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。
陆峥嵘说:“瑾妹妹傲骨天成,不愿意依附于人,为兄佩服。可是你要知道,人是免不了依附人的。”
“女人依附男人,个人依附家族,小家族依附大家族,大家族依附世家,世家依附皇族,没有人可以脱离家族而存在。”
苏怀瑾听着,只觉得绝望。
陆峥嵘又说:“这个世界那么不公平,你何不去改变它?”
苏怀瑾抬头:“我?我自己连活路都找不到了,还能改变什么。”
“不是你自己,还有为兄、唐长史、冯先生,等等,我们一起辅佐殿下,去改变些事情。”
苏怀瑾起身:“这是什么意思?需要我做什么?”
“留下来,做殿下的门客吧。”
苏怀瑾沉默不语,说什么门客,还不是依附广陵王而活。她就是憋着一口气,不想依附他。
依附他,就不能平等地爱他了,她什么都可以低人一等,唯爱情不能。
陆峥嵘知道她的心结:“瑾妹妹,你只要不以色侍人就好了,何必强求绝对独立呢,你做布衣门客,与画痴汪沂南无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