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奴婢帮他脱下鞋袜。还有奴婢端来脸盆和帕子,裴王妃亲手为他净了面,帮他摘下发冠。
这才是广陵王生活的日常,除了呼吸,几乎什么都不用自己亲自去做。
广陵王躺在裴王妃床上,裴王妃将温成放在他身边。温成又朝广陵王爬了爬,紧紧靠在他怀里:“睡觉觉,父王搂着睡觉觉。”
温成在病中,很快就没了精力,睡着了。广陵王好几个日夜没睡好了,也很快睡着了。
他们父女这一觉,就睡到深夜。
温成是憋醒的,广陵王是被温成的哭叫醒的。
奴婢们抱走温成把尿,广陵王起身:“来人,伺候更衣。”
裴王妃说:“这么晚了,外面还在下雨,七郎就别走了。”
广陵王说:“姐姐,我还有些事务要处理。”
裴王妃苦笑:“姐姐知道是什么事情。七郎今年二十五了,不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了,还可以冲冠一怒为红颜,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吗?”
广陵王沉默。
裴王妃从后面环住他的腰:“七郎,你还是母妃的儿子、妾的丈夫、温成的父亲。”
她若满口“大位”,广陵王还能起逆反心理,她用温情感化他,广陵王满腹愧疚:“对不起,姐姐。”
裴王妃将头靠在广陵王身上:“难得七郎喜爱一个姑娘,姐姐也不愿看到你失意,所以你前几天找,姐姐都没说什么。”
“可眼看她躲得严严实实的,七郎再这样找下去,人找不到不说,传到京城去,还让人以为你是个色令智昏的,七郎多年的努力,岂不是打水漂了。”
还是三句不离大位啊!广陵王感到一阵反胃:“姐姐说的,本王都明白,本王这就让人都回来,不找了。”
裴王妃放开他:“真的?”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惊喜。
广陵王点点头:“这些都是小事儿。齐夫人要和离,本王需要先跟父皇上个折子,这件事比较麻烦,需要跟唐长史好好商量一下。”
裴王妃错愕:“谁?齐夫人?姐姐是不是听错了?”
“姐姐没有听错,齐夫人一心求去,强留无益,本王打算成全她。”
裴王妃忙道:“不可!七郎,万万不可!七郎在广陵需要齐家的支持,而且齐家出仕的人很多,有族人和姻亲故旧在京城做官,王爷回京后也是用得到的。”
广陵王不明白她为什么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些话,谋害了人家腹中的孩子,还想要人家为她出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