热情的老大爷按住他的肩:“坐好喽小伙子,别动啊,剪刀可不长眼,马上就好。”
“......”你老不和你计较。
大爷剪发剪了二十多年,手势熟练动作麻利,只听到剪刀咔咔声,三千烦恼丝刷刷地往下掉。
谢勉面前没有镜子看不到剪成啥模样,瞅瞅地上的发量,心里拔凉拔凉的。
他是有多想不开才来剪发的,自己拿着剪刀修几下不行吗。
前后不到两分钟老大爷收回剪刀,满意的看看自己的作品,掏出一面小镜子递到谢勉眼前:“瞧瞧,多俊。”
谢勉一言难尽的看着镜子里的人,显然,他的剪短点是和老大爷的剪短点不在一个频道。
摸摸扎手的板寸,深吸了口气,一本正经地说:“长得好看的人剃光头披抹布也好看。”
不要脸的话把老大爷逗得哈哈大笑。
行吧,老大爷的手艺还是不错的,至少没给他剪得一边高一边低。
付了两毛钱,入乡随俗,去隔壁照相馆照了张黑白相片留念。
生活如此无奈,再没点仪式感多没劲儿。
往前走是饭店,这会儿十二点刚好是饭点,门口摆着蒸笼,有不少人在排队。
蒸笼旁的木牌上写着今日提供杂粮馒头。
物资紧缺,大厨纵有百般手艺也无施展之地。
谢勉听老爷子提过,他老人家小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去国营饭店吃饭。
磨了太爷爷好久才带他去吃顿红烧肉,那顿红烧肉他和小伙伴们整整吹嘘了一年,给小伙伴们馋得流口水,回家缠着大人要吃肉,结果肉没吃到被揍得嗷嗷叫。
几十年来即便后来吃遍山珍海味,老爷子记忆中最美味还是那碗红烧肉。
生在福窝里的谢勉实在难以理解,每每当笑话听。
看人吃了一天能噎死人的窝头后,他似乎能理解了。
国营饭店的杂粮馒头价格便宜,两毛钱一斤,就是要一斤粮票,没粮票两块一斤也不卖。
谢勉兴趣盎然地瞧着傲视众人、目空一切、鼻孔朝天,吼人吼得极为顺口的服务员。
手痒痒地摸出个热乎乎的大肉包,咬开皮薄馅多的白面包子,顿时肉香四溢,排队的众人视线转向他,目光停留在他手上,都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。
服务员收着钱,眼睛不经意间围着包子转,暗暗咽口水。
这么白肯定是用最好的富强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