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则被刽子手踢到旁边,紧接着另一个囚犯被按在闸刀下,咔嚓一声,雪亮的刀光一闪,又一颗人头跌落。
这个人似乎没有亲眷,自然也就没人给他收尸,尸首被丢在一侧,任由鲜血流淌,这些血凝固后,会将斩头台垫高那么一小丝。
“就是这具尸体。”万仇低声道。
琉生没有回答,只是微微皱眉继续看着,随着一颗颗人头滚落,周围不断传来喝彩声,也有零零散散的哭声。
人头像树上的果子一样落了一地,转瞬间,十多个囚犯便被屠杀一空。有亲眷的囚犯,尸身被收走,没有亲眷的,则有专人挖坑掩埋。怪不得此处野草格外丰茂,这脚下不知埋了多少尸体。
接下来,十几颗头颅一线摆开,有一名绿使上前,用力一脚将头颅踢上人头塔顶端。每发必中,引来一阵阵狂欢般的叫好。
当人头全部摆在人头塔上后,那些看热闹的鲜衣怒马的少年少女,纷纷打马离去。哭哭啼啼的囚犯亲属则推尸离开。绿使、车夫、刽子手们,也相继离去。
带琉生来看热闹的车夫,也催促众人该走了。
琉生谎称解手,径直去了半人高的草丛中,在这里放出了万仇,在万仇身上打了一道法阵,保护他暂时不被正午的阳气撕碎,法阵维持不久,最多半个时辰,不过也足够了。
琉生已经将悲悯的气机隔空投送到无头尸体身上。此刻,那具被埋入地下的尸体已经重新长出一颗面目模糊的脑袋,并且有了微弱的心跳。
这些气机并不足以叫这具尸体如真人般从泥土中钻出,却可以叫他维持悠长的气息,存活很长一段时间。
就相当于在地下给万仇打造了一个家,即便这里有锁固阴魂的大阵,只要万仇将一线神魂藏匿在肉身中,就可保证不被大阵禁锢。
万仇走了,无声无息。
空中的乌鸦依旧在盘旋,明日还有新的死囚运来,年复一年日复一日,或许用不了多久,就会有第二座人头塔出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