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君者,天下臣民万物之主也,惟其为天下臣民万物之主,责任至重,臣工尽言而君道斯称矣。”
金铉开口,一身正气的说道:
“臣受国恩厚矣,请执有犯无隐之义,披肝胆为陛下言之。”
“万岁久居深宫,即便出京巡游,又何时深入百姓之中,探究百姓生活,所需?”
“在天下人看来,万岁是值得尊敬的君父,然而在京官员看来,万岁不过是一个只知游玩的木匠罢了!”
“金铉!你放肆!”魏忠贤仿佛被人踩中了脚指头,捏着嗓子厉声呵斥,然而朱由校却黑着脸抬手示意魏忠贤闭嘴:
“让他继续说!”
他的话,让魏忠贤只能闭嘴,而金铉则是作揖说道:
“我大明百姓的生活可分为三个阶段,其一是是从洪武立国到正统十四年以前。”
“这个时期,国朝百姓的生活质量从战乱中得以逐渐恢复与提高,人人安居乐业,虽小有叛乱,却未有大乱。”
“二是从成化、弘治以后到万历初年,国朝国力大增,百姓财富积累,生活质量达臻顶峰。”
“三是从万历中期直至天启二年,天下战乱纷起,天灾不断,百姓负担随之加重,生活质量骤然下降。”
“这一朝一代的生活质量,归根结底就是民生问题。”
“民生之好坏,则又关乎民心的向背,民心之向背,则取决于吏治之善恶。”
“可见,民生、民心、吏治之间的关系,无疑将成为考察国朝百姓民生的关键。”
说到这里、金铉缓了一口气,但下一秒又继续道:
“然而,在这样吏治败坏的局面下,幸得齐王力挽狂澜,才让国朝得以太平多年。”
“今日主敬殿,本该是陛下您主政,然而您却避于深宫之中,充耳不闻!”
“齐王殿下的话,臣在东宫已经听过,但臣觉得齐王殿下的话并没有说完。”
“穷者,谁不想达?而达者,更畏惧穷。”
“如今官场官吏,无不是目睹诸多的显贵之人,在尔虞我诈中失败沦为失败者,最后流放地方,亦或者斩首示众。”
“这样的处境,让他们更加惧怕贫穷,因此他们不遗余力的压榨穷人,聚敛财富,以求将这种发达保持永久。”
“在他们眼中,所谓的天下,不过是他们鼻子尖上,那一点点的金钱和地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