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岩大步朝前,把手放在老人鼻前一试,冰凉如水。
书生双眼湿润了起来,颤声道,“江上天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牲,不怪你啊小兄弟,要怪也是怪向岩拦着你啊。”
李安生叹了口气,出神道,“先报官,然后听官府处置,对了,还要劳烦向大哥领着我去趟这位老人家里,猪肉,还没给他孙儿。”
书生一愣,满眼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挤出了眼眶,沉声道,“好。”
将老人送往渭阳官府后并没有如李安生原先想的那样简单,少年原本估摸着在衙门录完口供就能放人,谁曾想县衙的师爷百般阻止,就是不肯让李安生走,这种条令那个法规,反正少年自从进了渭阳县衙,整整两个时辰,屁股都没挪过地方,若不是看着这位来自外地的青衣少年背着两把剑,恐怕那位贼眉鼠眼的师爷恨不得拿来两个鸡蛋塞在李安生屁股下面。
日头过了晌午,约莫大半天的功夫,那位钱师爷终于肯让李安生站了起来,笑眯眯道,“好了。”
李安生如蒙大释,道,“我可以走了?”
师爷点点头,指了指偏门,“去刑捕房录个数据,记个名字,画个押,再来我这一趟就好了。”
李安生蹙眉道,“之前不是录过这些东西了吗,画押?画什么押?”
钱师爷将双手背到身后,依旧笑眯眯的,“证人的押,小伙子身正不怕影子斜,怕什么。”
钱师爷袖筒叮当作响,几块碎银缓缓滚落,师爷山羊胡一颤,面不改色地拾起了地上的钱。
向岩这时似乎想到了什么,走到李安生身旁压低声音道,“这个钱览和江上天关系不一般,而且他还霸占着陆先生家几分田地,情况有些不妙啊,要不我们还是走吧。”
李安生抬头向外望去,外面阳光有些扎眼,少年点了点头,道,“我对这不熟,还麻烦钱师爷前头给带个道。”
向岩着急起来,“小兄弟,去不得!”
把银子别在腰间的师爷鼠眉一瞪,“这不是向大公子吗,今年会考还参不参加了?”
李安生莞尔一笑,“没事向大哥,你先和嫂子在这等我一会,喝杯茶的空当我就回来。”
不待向岩再说话,李安生又道,“师爷,走吧?”
一身貂皮的钱师爷冷哼一声,甩了甩袖袍,率先跨过偏门,李安生不疾不徐地跟上,始终跟矮胖师爷保持着一段距离,这把那位自恃清高的县衙师爷看的满脸不屑,道,“劳烦公子快一些,前面牢房里还有人等着公子呢。”
李安生觍着脸笑了两声,也不点破师爷口中的漏洞,道,“师爷转过脸去。”
钱师爷有些不解,“做什么?”
少年咧开嘴,笑得像个孩子,“小孩子看见了不好。”
油头大耳的钱览吐了口唾沫,骂道,“莫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