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乱鸦谷后又行了几十里,路边尽是问荆和山葫芦等一些常见野草,杂乱无章,黄石丛生,好在总算结束了崎岖不平的泥泞山路,李安生和军伍出身的吴云松倒是没什么,张记宽却是颠簸得差点把胃酸都吐出来,面色铁青。
李安生在马车上站了起来,将手放在额头上竭力远眺,发现不远处立有一根望杆,玄青酒旗随风飘荡,提议道,“太阳也快下山了,我们在前面酒家住上一晚再走吧?”
张记宽一手叉腰,一手扶着马车车厢道,“我,我同意,奔波了一天马也该歇歇脚了。”
赶着车的唐刀少年斜过脑袋随意一瞥,嗤笑道,“出门在外,尤是荒山蛮岭,最忌这种路边野店,你们连这个道理都不懂?”
张记宽一时噎住,说话声音小了许多,明显不自信道,“不会吧?”
吴云松回头看了眼形如枯槁的张记宽,淡然道,“往日里多出去走走也不错,书上的故事都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”
张记宽强行拱手行礼道,“多谢这位仁兄善意提醒,我会铭记在心的。”
李安生作势往下挥了挥手,像误食路边的野山椒被辣到了舌头,道,“行啦行啦,道理是死的,人是活的,我们就先在那住上一夜吧,多加小心点就是。”
吴云松长眸眯起,不再多语,替阿桑报完仇后,他就又该回东南边境了,大夏与济北的战事不知何时才能落下帷幕。
黑衣少年其实有些厌倦了这种在刀口舔血的日子。
距离酒旗越来越近,终于能看清旗上偏正不倚的三个漆黑粗墨正楷,“香千里”,李安生神色一喜,滋然道,“还从未喝过酒,这下可以解解馋了。”
张记宽正色道,“师弟,不能喝酒,师父不……”
粗衣少年的话还没说完就傻在了那,原本已经在几人面前的酒肆忽然间烟消云散,偌大个院子,化为一股股墨色浓烟升空而去,好似一幅绝世的泼墨画,酣畅淋漓,神工鬼匠。
纵是杀敌如麻,常有备无患的的吴云松也像半截木头戳在了那里,失神呢喃道,“竟有这种奇事?”
李安生突然跳下车,拔出木剑朝那些正在消散的烟雾砍了过去,木剑触及黑烟如撞金石,咣当直响,却再也难进分毫,少年郎不禁啧啧称叹,“好硬的东西。”
吴云松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,用力朝枣红马结实的后腚上打了一巴掌,马儿吃痛嘶鸣,差点要把吴云松甩了出去。
李安生爬上马车,将木剑收回剑囊,掏出地图,道,“嗯,为了避免再有什么意外发生,我们得绕开剩下那些巷子了,这样的话,照这个速度我们还需要三天左右才能到达旧年镇。”
张记宽晃晃脑袋,沉甸甸的,他怀疑里面是不是装满了浆糊,这趟出远门让他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