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轴画、一纸砚、一炉香,闲听窗外鸟,静饮一盏茶,周生辰的书房永远格调儒雅,熟悉的格局不在西州胜似西州,让时宜毫无异地而处的感觉。
周生辰进了书房将榻上的被褥铺好,示意时宜过去睡。
时宜抿了一下嘴问:“那你呢?”
周生辰四下看了看又对时宜说:“你睡了,我再去睡。”她听得出他是要看着她睡着才放心走。便走过去躺下,他将被子给她盖好。走到一旁的炭火旁添火。
时宜合了会儿眼睛又转过头看着周生辰:“听成喜说,之前有人在我房里睡了半年地板。不知道会不会被凉到?”
周生辰看着炭火,笑而不语。时宜嘟起嘴再次追问:“你为何不回答我?”
“睡过草地,睡过荒滩,睡地板有什么凉的!”周生辰说完看了一眼时宜,满眼都是捧在心上的宠溺,时宜笑着“哦”了一声。之后便起身下来蹲到他身旁,他惊奇地看着她:“怎么下来了?”
“你是不是担心我?”时宜抬头看着周生辰问,他听此抿嘴点了点头。她接着说:“那我要是永远醒不过来怎么办?”
他从来没想过她会直接问这个问题,哪怕心里笃定无论她怎样,他都会陪她一生一世,可从不善于表达的他还是说不出口,他抿了抿嘴反问道:“好像之前有人答应我无论何时都不会轻贱性命。”
时宜彻底被他打败了,嘟着嘴站起来转身便回到榻上休息。周生辰看着她的举动心里笑了起来,她变得越来越像孩子,越来越依赖他,这才是她应该有的模样。
七日后,王军救助的青年学子到了龙亢书院,受桓愈之邀,周生辰和时宜前来拜访。行走在山路中,他想起时宜曾说山喜欢,水喜欢,人说的话也喜欢,满满的回忆充斥着他的脑海,而后他毫不避讳地牵了她的手。
“你不怕被书院弟子看到吗?他们都见过我们的。”时宜惊奇地问。
“那批学子有些已考取功名,有些都被举荐入朝为官了,你以为桓愈做太傅会放过举荐学生的机会?”周生辰解释道。
时宜每到心里美滋滋无话可说的时候总是笑着应声:“哦”。
快到书院时,周生辰自觉地放开时宜的手,略走到时宜的前方,时宜只是笑了笑,明明心里喜欢却搞得像做错了什么事情。
桓愈的小书童迎在书院门前,明显长高了许多,远远见到他们就眯眼笑着施礼:“周先生,时先生!”周生辰和时宜相视而笑,心里明白这称呼肯定是桓愈吩咐过了。
“先生吩咐小的在这候着,他下朝便回。”
“他还吩咐什么了?”
“先生说,让我收拾一间房给周先生夫妇,还说......”时宜听此倒也没觉得怎样,毕竟之前游历时也以夫妇相称,只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