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大丈夫!不论如何也不该落魄成那副样子,在那个荒僻的小村落内,半乞半偷勉强苟活。
在遇到自己,且发现自己是难得的习武根苗之前,整个村子里没人看得起他,更没人知道他身怀绝技,甚至有顽童专门以欺负这个老人为乐。
其实就罗士信自己,也是欺负过这个老人的。
若非如此,也不会有这么一场师徒缘分。
哪怕站在他的立场看,也觉得这不知姓名的师父被人看不起是情理中事。
明明有一身本事,却不敢施展出来,也就是拿棍子逼自己学本事的时候能看出能耐,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和普通老乞丐没区别,时间一长谁还怕他?
这世道隐忍是没用的,一定要让人怕才能过得舒服,怎么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?
不欺负人,就注定被人欺负,放着人上人不当就只能落个不如狗的下场。
在老人死前,就已经不像样子了。
年轻时候冲锋陷阵落下一身伤病,全靠一口元气支撑压制。
等到年老力衰气血衰败,再没有上好的饮食药物滋补,少年时欠的债就要一发偿还。
那个穷村子没人能吃饱饭,哪里养得活一个老乞丐。
多年缺衣少食的生涯,让曾经的钢筋铁骨锈蚀。
突如其来的伤病,如同一记重锤,将这具身躯轻松摧毁。
就一个晚上过去,老人就彻底废了,别说偷鸡摸狗,就是连行动都无法自主,全靠罗士信以米汤养活。
如是过了几个月,人也变得神志不清,每日不是痛苦哀嚎就是破口大骂。
从杨坚到李虎逐个骂过去,一直骂到杨广、李渊,似乎和这些人都认识,也知道他们很多阴私。
罗士信能听出来,老人似乎参与过什么大秘密,秘密更是牵扯到一些贵人。
不过他不在乎,也不想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内情,不是没有好奇心,而是没这个必要。
老人知道这么多,参与过这么多,还不是变成这样?
而且越听,罗士信就越是对这个恩师生出鄙夷之心。
他听得出来,这个老人其实在害怕。
害怕一个被他称为老将主的人,也怕了刀头舔血的日子。
所以他弃官而走隐居山村,宁可做乞丐也不敢显露武艺,就是怕一旦暴露身份,就又得回到那种生活。
这种怯懦之人纵然满身绝技又有何用!罗士信听得越多看得越多,越是对这个师父厌恶。
一开始还对他的出身来历感兴趣,只是畏惧棍棒不敢发问,到后来就是这老人愿意说,他都不想听。
人病到这种地步,自然是活不久的。
不久之后的某个清晨,当罗士信如同往常一样,带着那如同清水的稀粥混着野菜前往破窑时,发现老人已经成了尸体。
老人死状很是狼狈,身上的衣衫早已经破烂不堪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