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退,彼此之间交情深厚,原本不至于如此。可是今日虞世基的表现却让裴蕴大失所望,以至于怒火中烧。从听到张惠绍的禀报到现在,虞世基并没有明确的表态,甚至连一句整话都没有,只是不住点头。如果不是确信他在听,裴蕴甚至怀疑他还未曾睡醒,又或者是又犯了江南名士的老毛病,偷偷“服散”。
作为朝堂上的伙伴,裴蕴对于虞世基手段心里有数,说好听些其可以算作“遇事沉稳”,实话实说便是遇事毫无主见慌了手脚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虽说会稽虞氏也算是名门望族,可惜衰亡的太早,虞世基的历练不足,根本不足以列居高位。
强行被架到这个位置,难免害人害己。往日靠着揣摩上意勉强可以维持恩宠,如今让他对付叛贼,确实有些强人所难。不过自己已经替他想好了办法,他只需要照做即可,为何还是如此?
就在裴蕴忍不住想要念一句“畏首畏尾身其余几”之时,虞世基终于开口了。
“圣人……圣人今日在迷楼宴客,怕是不会召见我等。没有圣人旨意,如何发兵?”
“事急从权,怎能如此墨守成规?圣人诏旨本就出于茂公之手,你拟诏与圣人拟诏有何差别?荣国公乃是明理之人,只要晓以利害,他必然会奉诏出兵讨贼!待等贼党诛灭,圣人必有封赏,绝不会怪罪茂公!”
“公台之意,让予矫诏?”虞世基的眉头深锁,过了好一阵才问出这么一句。
裴蕴的呼吸为之一窒,强忍着没有发作,继续劝解道:“并非矫诏,而是救驾。数万虎狼一旦哗变,只怕大祸就在眼前。非常之时,必行非常之事。茂公熟读经史,个中道理不用予多言。”
“矫诏就是矫诏,不管所为何故,都是大罪。”虞世基摇了摇头:“平日代圣人拟诏乃是公务,诏书虽出自予之笔下,其中言语皆是圣人心思。今日圣人未曾下旨,予又怎敢妄加揣度?再者说来,依二公之计,不经圣旨便要斩杀宇文兄弟,这更不是小事。试问,骁果苏六如今何在?”
张惠绍连忙道:“他生怕被宇文弟兄发现端倪,送了消息便匆匆离去。”
“这便是了。既无人证又无物证,如何能擅杀重臣?苏六言语不知真假,随便就斩杀重臣,只怕会弄巧成拙。设若朝中大臣群起而攻,你我如何自处?此例若开,日后朝堂之上人人自危,江都城内永无宁日。至于那几万北地骁果,未必人人都有反心,二三宵小闹不出声势。可若是一味以兵威相迫,便是忠心之人为了活命也只能做困兽之斗,几万兵马只剩造反一途。到了那个地步,便真的无可收拾,我等也是朝廷罪人。这等大罪,又有谁能承担?”
裴蕴这时才明白虞世基言语里的意思,他并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