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间扎营的地方,还要烧热水给大家泡脚擦洗。还要给修补蹄铁,擦干净马身子,喂上夜草。当大家入睡许久,才能开始歇息,然后又要起在大家前面。
虽然不用他这些人上阵厮杀,但这辛苦程度,也是足斤足两。
听到仲铁臂拦着他后这番话,陈凤坡没好气的就吼了回去:“一路上死了多少匹牲口,你能不知道?现下哪里还驮得了这些精贵物事?有口热汤喝已经是咱们拼了老命,再想要多的,咱们几口子也都躺下,你仲铁臂来照应,随便给咱们吃啥,咱们都不挑剔!”
仲铁臂瞧着这几个人,全都累得在马背上歪歪倒倒,有人还在咳嗽,明显也感染了风寒,只是在强撑着。
最后仲铁臂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:“乐郎君怎生还没到地头?这一路要走多远?再这么熬下去,这玄甲骑可全就垮了!要是能保留下来,这是强军种子,丢了可惜!”
陈凤坡用力搓着脸,似乎想靠着这个动作让自己多一点暖意。
“某可不知道什么不什么强军种子,咱们这帮人投入这玄甲骑,多半都是感念乐郎君救命恩德。结果又上阵拼杀,又冬日长途行军。咱们边地男儿,这份恩情还得可也不含糊!咱们也算是跟着乐郎君共过命吃过苦的嫡系了,要是丢了咱们,看乐郎君到哪里再拉这么一支队伍起来!”
陈凤坡和仲铁臂发了两句牢骚,陈凤坡就又催促手下赶到前面去了。走了几步又回头对仲铁臂道:“老仲,等会儿某再翻腾翻腾,看有什么精细吃食,给病着的弟兄弄好。可你也别有太大指望,就算挨过今天,再不到目的地扎下来,大家都得埋在这雪里!”
而在队伍前面,徐乐韩约,带着几名精悍的玄甲骑,在前面哨探带路。
所谓哨探,其实已经用不着了。如此冰天雪地,朔风扑面。哪里还会有敌人来找玄甲骑的麻烦!
徐乐几人,是要在茫茫风雪中,寻觅出一条道路,设下引导大队跟进的标记。大雪之下,原来山道危险处都变成了陷阱,就得冒着性命危险将这些地方都试探出来。
一路上,徐乐一直都是为先锋,承担着这风险最大的任务。仗着吞龙似有灵性,全须全尾的挨到了现在。
可同行之人,已经摔死了十几匹马,更有两名出身徐家闾的弟兄,落入深涧之中,尸骨无存。
徐乐也明显又消瘦了一圈,皮肤也黑了不少,颧骨显露出来,连唇上都长出了黑黑短短的胡须。
若说原来徐乐宛如温润世家公子,只有发狠的时候才锋芒毕露。但是现在这个形象,似乎如一柄洗脱了所有尘埃的利剑,在任何时候,都让人觉得锋锐迫人。
也更像是一个真正的边地男儿了。
风雪越发的大了起来,徐乐望向身边两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