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尸体后,许七安照例检查了书房的每一个角落,寻找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。
整个过程只有短短五分钟,许七安叹口气:“巡抚大人,他是被杀害的,不是畏罪自杀。”
张巡抚颔首道:“何以见得?”
喋喋不休的转运使停止了辩解,扭头看来。
“颈动脉被割断的话,人会因为缺氧...因为求生的本能而挣扎,不会坐成这样。当然,仅是如此判断他被杀还不够。”许七安道:
“严楷是个左撇子吧。”
杨转运使一愣: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他的左手中指一侧有厚厚的茧,这是常年握笔留下的。正常人的茧是在右手中指,因此我判断他是个左撇子。
“你们再看脖子上的创口,左深右浅,这是右手持刀才会留下的刀痕。”
神了....转运使震惊的看着许七安,眼里再没有半点轻视。半柱香时间不到,就能找出线索,推测出死亡的真正原因。
这在不擅长断案的转运使看来,简直是令人拍案叫绝的能力展现。
厉害....张巡抚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许七安的断案能力,尽管他早有耳闻。不管京城官场怎么流传这个小铜锣的事迹,听说和见到是两回事。
然而并没有卵用,于案件的侦查起不到突破性的作用....严楷的死因是割喉,不像巫师的梦中杀人那么花里胡哨,可正因为这种简单粗暴的行凶手法谁都能做,反而愈发难以锁定凶手....没有监控的情况下,破案是在太费劲了。
“门窗没有被撬动、破坏的痕迹,凶手与死者显然是认识的。审问一下府里的下人吧,看有没有人刚来拜访过,或者有没有听到严楷的呼救声。还有,审问漕运衙门所有人,包括转运使大人,还得记得搜身,避免有掩盖气息的法器,阻碍了望气术的观测。”许七安给出建议。
张巡抚道:“转运使大人,请配合我们。”
之后的一个多时辰里,司天监的三名术士一刻不停的观测着漕运衙门的官员和吏员。
但并没有什么收获,随着纲运使严楷的死亡,这宗“监守自盗”案的线索断了。
张巡抚在姜律中的陪同下,去了禹州的提刑按察使司,该衙门掌管刑狱,正好是管这事儿的衙门。同时也是朝廷的监察机关,隶属于都察院。
张巡抚是都察院的佥都御史,是提刑按察使司的顶头上司。
黄昏的余晖中,许七安坐在漕运衙门的屋脊上,沐浴着金霞,在脑海里重新复盘这宗案子。
死了一个纲运使,整个案子的线索就断了。呵,这同样是一个线索,说明幕后之人没有操纵整个漕运衙门。
由此可见,这不是简单的一起贪污案....工部尚书已经倒台,禹州的漕运衙门依旧继续着重复的操作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