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桌靠近皇后座位的人,都是京有实权的侯爵人家,跟范家也都是熟识。相比之下,威北侯夫人从江南嫁过来,自是不比土生土长的京都人士知道的八卦消息多。众人就都感兴趣起来,比较起范四夫人和当年的范大小姐,到底谁更美。
范太夫人只听得青筋直冒,脸色都变了。大夫人程氏却听得兴味盎然。
皇后在上位听着,只庆幸那仪贵妃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。逢年过节,都是在自己宫里躲得远远的。这许多年来,从未见过外臣和外命妇,这个秘密,居然还是守住了。
慕容宁却听得有些不高兴起来。一个貌美的少女,最不愿听得便是有人比她更美。本来以为范四夫人出身又低,样貌又一般,四表哥定是很不如意。谁知,听众人说起来,好象是个难得的美人。
一旁的保宁侯夫人是个精明人,一眼看去昆宁郡主好象不快的样,便知道小姑娘是犯了嫉妒心,赶忙转了话题道:“我看那范四夫人也不过如此。”又随手指了指一个正踏歌起舞的舞伎道:“喏,身形就和那位舞娘相仿。且那舞娘装扮起来,倒是有三四分范四夫人的颜色。”
慕容宁抬头看了看,便抿嘴笑了,就道:“看来也真是个难得的。”
范太夫人便重重地将酒杯落下,附近的夫人们才讪讪地住了口,顾左右而言他起来。
皇后看了,便安抚范太夫人道:“妹妹不要多心。今儿新春,大家伙都高高兴兴的。妹妹也要随分从时才是。”
范太夫人便欠了欠身,脸色舒展了些。
皇后看酒过三巡,大家又吃得慢了些,便拍了拍手,殿里的歌舞便歇了下来。
众人只抬头望向皇后。
从皇后位置后面的屏风里,便走出一个身着右衽红底镶黑边短襦小袄,下系云锦百褶月华裙的年轻妇人,头梳堕马髻,斜插着一根蝶恋花簪,玫瑰金的簪身,红斐做得片片花瓣,花身有拳头大小,花瓣上又有点点碎米大小的珍珠,如清晨的露珠一样清新。绿翡雕得的四五片绿衬在花朵底部,和簪头上那只绿翡翅膀,红斐身的蝴蝶相得益彰,工艺和用料无不显示这是支难得的只有皇室才能有的精品。
那妇人走到皇后跟前,端庄大方地行了大礼,一丝不错,比宫里的公主们看上去都不差多少。
皇后便站起身来,挽着她的手,走到席间,对各位夫人道:“这是雅闲慧舍的庄穆庄大家,品味不俗,给哀家寻了好几身衣物饰品,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。各位要有兴趣,不妨去庄大家的慧舍里坐坐。平日里和三五知己一起喝喝茶,聊聊天,也是一桩美事。”
底下的夫人们听了皇后的话,自是识趣,便纷纷打听起来。却原来庄大家的慧舍不是一般人能进的,需得有慧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