枣糕倒是好买,许多人家都是自己做,他又算了一下家里预备好的青精饭、寒食粥、清明果、润饼,分量倒是足够,就是花样太少,买枣糕的时候,再买些馓子、蛇盘兔。
他一面走一面想,还只走了一半,就见两侧人家已经插了青柳置于屋檐之下,登时心急,拖着宋绘月就跑了起来。
两人七手八脚折了许多嫩柳条,又七七八八买了不少,齐心协力地往家走时,已经日上三竿,刚走到家门口,就吓了一跳。
门口站着个从头遮到脚的人,正在局促不安的等候,见了宋绘月和李俊回来,欲言又止的没有动作,而另外一人只撅出了半个屁股——屁股坐在墙上,上半身和下半身都在墙内。
“咚”的一声,爬墙的人落了地,然后利索的打开了门,伸出来个脑袋。
爬墙的不是别人,正是田吉光。
田吉光见到瞠目结舌的宋绘月和李俊,立刻站直了身子,打开门:“大娘子!俊哥!”
宋绘月抱着一大把柳条往前走:“别在门口杵着,进去说话。”
田吉光立刻伸手把那戴皂色帷幕的人拉了进去。
大门重新关闭,落上门闩,戴着帷帽的人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,一把掀开帷帽,热泪盈眶地看向宋绘月:“大娘子,久见了!”
宋绘月和胡金玉,再一次重逢。
屋子里沉默了半晌。
半晌过后,董童英开了口:“王爷,死无对证,只剩下这账本,是查不了的,如实报给陛下吧,相信陛下心里会有一个论断,不会将此事怪罪在王爷身上。”
沈知节松了口气:“下官也是这个意思,窦知府呢?”
窦曲山想起倪鹏的嘱咐,让他一切都听晋王吩咐,便道:“王爷,您怎么看?”
晋王沉吟半晌:“如实上报,陛下心中自有论断,却也只能把老二骂上几顿。”
沈知节低声道:“王爷,下官知道您的意思,可是确实是查无可查啊。”
晋王正襟危坐:“你们以为我是要拿老二动刀子?不是,本王是想告诉你们,今上心中有论断,百姓心中却没有,如今物议沸腾,一句死绝了就能堵住悠悠众口?”
这账本,小报早已经宣扬的人尽皆知。
“三百一十万两,”晋王食指在在桌上用力点了点,“半个月前三地洪灾,饿殍遍野,国库左支右绌,险些无钱赈灾,多方征调,才度过这个难关,饶是拨了那么多银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