璀眼睛微抬,观察到李纯兴致十分高昂后,才轻咳一声,说道:“陛下,奴婢自察事厅那里听闻,今夜郭妃去了邵王府。”
“嗯?”
李纯转头,瞥了一眼吐突承璀,道:“邵王府今夜可曾出殡?”
吐突承璀低头说道:“城门那里传来的消息,邵王府车队在丑时三刻出的城。”
李纯闭了闭眼睛,平静道:“既如此,随她去吧。”
吐突承璀轻声道:“察事厅传来的消息,邵王府车队在灞桥一分为二,邵王最贴心的四个侍卫护着一辆马车向西北而去。”
李纯眼睛猛然睁开,盯着吐突承璀,问道:“此为何意?”
吐突承璀摇头道:“奴婢不知,据察事厅探子的回报,车队分开前,邵王妃从那辆马车中下来换到了另一辆马车上,探子无法探知马车内情。”
李纯皱眉在殿中来回踱步,思索着其中关窍。
吐突承璀忽道:“听说俱公对此十分关注,已下令察事厅彻查,或许还会秘密开棺验尸。”
李纯豁然转身,盯着吐突承璀,问道:“俱文珍这是不相信朕?那杯酒可是从他手里递给朕的!”
吐突承璀抬眼看了看李纯铁青的脸色,小意地说道:“大家(皇帝俗称)莫为此事气坏了龙体。
俱公应该并非不相信大家,只是他素来谨慎,郭妃今夜的举动令他颇有些疑虑。
或许他只是担心郭妃联络背后的郭家……”
李纯半晌无言,最后摆了摆手,说道:“罢了,随他去。”
“大家,不可!”吐突承璀忍不住劝道,“奴婢以为,既然俱公已在窥视,此事就不可再扩大。
当暗遣百骑司的好手,循着那辆北去的马车,断然处置,以免郭妃坏了陛下的大计。”
李纯目光扫到那副大唐疆域图,深吸了口气,说道:“你去安排,务必抢在察事厅出手前处置干净。”
“是,奴婢这就去。”
吐突承璀躬身退着,离开了偏殿。
李纯走到龙案前坐下,从左手边一摞书折中取出一份,打开来看了又看。
嘴里喃喃自语道:“念云啊念云,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,既如此,这皇后之位就空着吧!”
……
……
同一时间,权宦俱文珍的城中府邸书房。
“俱公何事惫夜相召?”
宦官刘光琦匆匆而来,满脸兴奋。
今年他和俱文珍两度参与废立皇帝,权力的滋味让他如痴如醉,完全弥补了某种生理缺陷感。
此时正是午夜梦回时,却忽然被俱文珍从被窝里召唤过来,心里顿时以为又有什么大事发生,由不得他内心不激动莫名。
俱文珍坐于书桌之后,一张微胖的脸此时在烛火中忽明忽暗。
“察事厅埋在邵王府的探子来报,今夜邵王被那位鸩杀后,郭妃亲自惫夜凭吊,之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