厅内朝萧牧施礼。
萧牧抬手还礼:“许久不见苏先生,似有清减。”
对方无奈笑着摆了摆手:“……自家中小女之事后,一群不辨是非愚昧之人终日聒噪,搬弄是非,不提也罢。如今来了将军处,总算清净了。”
萧牧也露出一丝笑意:“尚能让先生躲一躲清净,倒也是定北侯府之幸——先生今日初入城中,一路奔劳,本不必这般着急过来的,且按说应当我前去拜访先生才是。”
“将军折煞苏某了!”苏先生已换上了正色,再次抬手:“我既决心归入将军门下,往后便是将军为上我为下,此番本就是厌倦了幽州流言,才投奔将军而来,将军肯接纳善待我与家中妻女,已叫苏某感激不尽……日后于言行之上,将军断不可再为苏某坏规矩了。”
“先生之才,当此厚待。”
厅外冷风刺骨,门窗皆紧闭,无关人等也均已退至厅外把守,苏先生一路而来,对侯府的戒严程度皆看在眼中——
再加之此情此景此言,多少有些让人激动上头,苏先生当即便表态道:“承蒙将军信任厚爱,将军之大业,苏某定竭尽所能相助!”
说着,便自宽大衣袖中取出一册薄子。
“这些是苏某近二十年来心血所成,所涉繁杂了些,且尚且不见得如何完善,但请将军过目,且看是否有适宜用于军事之物,但凡可用,苏某必当用心打磨改进——”
对上那双满含抱负的眼睛,萧牧停顿了一下,适才接过。
随手翻开一页,便可见是繁琐精巧的机关图。
“先生于机关术之上的天分与造诣,乃是萧某平生仅见之佼佼者,此一点毋庸置疑。”
苏先生闻言,望向年轻人的眼睛里更多了份希冀。
“可有一点需向先生说明——”萧牧直言道:“卢龙军并无反心。”
“?”
苏先生一时愣住,手上有些不受控制地指了指厅外:“可……”
可坊间暗下都传言定北侯那厮要造反啊!
且此前萧侯多番屈尊降贵去见他,一幅求贤若渴招揽人才的模样……谁看了不说一句这小子绝对是在为造反做准备?
他当初就是因为觉得对方这活儿整得太大,所以才迟迟没敢答应的!
只是他亦苦于一身才能无处施展,加之后来女儿和曹观亭那畜生之事闹开了来,他一家三口受尽议论指点,忍无可忍及深思熟虑之下,他才终于下定决心要搏一把大的!
可现在……?
萧侯莫不是在跟他演?
但年轻人的神色绝非作假——
年轻人生得清冷俊朗,面上无太多表情,语气亦无起伏:“北地战乱多年,虽有眼下一时安稳,却绝非长久之象。
谷牧
放眼大盛,自舒国公一案后,各地兵事又多乱象,实乃一盘散沙,非但少强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