凭着女人的直觉, 南棠觉得事情恐怕不像夏淮说得如此简单。
夏淮虽然看着洒脱不羁,实则却是极其克制的人,也正因为他的克制, 南棠才能轻而易举看出他对待苏迩的那份不同。南棠看得出夏淮的压抑克制,他正竭力坚守着岌岌可危的道心, 保持着与苏迩之间最简单的师徒关系, 等待时间的流逝让这份感情消弥, 这无论对他还是对苏迩本是最好的办法,因而情愫虽生, 二人之间却还相安无事。
南棠一直以为夏淮会就这么克制下去, 最起码不会在现在暴发,今日却不知为何毫无征兆发作,看二人现下模样,定然发生了什么大事。
修无情道之人若是为情所困,道心便破, 下场无非两种, 要么夏淮仙途尽毁, 要么……
“师兄, 你这是要杀妻证道?”南棠问了出来。
修士修道为示决心, 有杀妻证道、杀亲证道等等,以断凡俗七情六欲从此一心问仙求道之说, 南棠向来无法理解,到底是多么不坚定的道心,才会连人与生俱来的感情都容不下?又该是怎样懦弱的人,才需要借助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坚定?这样的修炼,又意义何在?
坚定的道心,从来不需要证明, 需要被证明的信念与感情,往往都很脆弱。
修仙,无非是在一场又一场劫难中感悟为人不易,从而领悟,能更洒脱豁达地看待这世间永远不可能消失的种种牵绊。
修士非仙,他们首先是人,才可论仙。
“这是我和她的事,不用你管,让开!”夏淮紧攥于手的长剑震动不歇,眼中泪水越落越多,可眉宇间的戾气亦越积越盛,让他像换了个人一般。
时间拖得越久,他越无法下手。
“师兄……”南棠还想再说什么,可夏淮并不给她机会。
“南棠!让开!”他厉喝一声,手中长剑斩落。
银色剑光直奔南棠而去,只是没等南棠回手,一道人影从半空落下,接下了夏淮攻击,正是听到侧峰异动,第一时间赶到的银魄仙鹿。
“阿渊!”南棠看着逼向夏淮的银魄仙鹿,生恐这两人打起来。别看银魄仙鹿生得弱不禁风,修为却不低,再加上夜烛的芯子,真要斗起法来,如今的夏淮绝非对手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