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心有道狰狞伤痕。
这是那天萤雪用手接邱缠心一箭时留的吧,那箭贯穿了她的手掌。
那天,萤雪红了眼,像个孩童。
前三十年,南棠无法理解萤雪的法与做法,对萤雪失望过、疏远过,直到把最后一点同门情谊耗尽。
后三十年,生死大劫一重,天人相隔又一重,慢慢沉淀浓墨重彩的画面,时间就这般以无常世事把很多感情磨去棱角。
剩的,就是故人重逢时的无尽唏嘘。
她对萤雪是这样,对江止是一样。
“南棠……”这是江止的声音。
他的胸膛伏得有急,冷漠的神情被撕裂,眉间血纹颜色愈发艳丽,仿佛有什么要挣扎出来,连声音微微带颤,但他并没萤雪那样外露,只是望着她。
巨大狂喜伴着恐惧同时浮现。
脑中无数杂乱的声音响——“回来了,朝思暮的人回来了!”、“师妹回来了,但你们不是道侣了!”、“她会离开的,远远离开……”、“你留不她的!”、“江止啊,软懦虚伪,是个废物!”……“师兄师兄,咱们一练剑,你教我水剑,可好?”、“师兄,这是你的生辰礼,祝你道法一日千,岁岁年年常欢愉。”、“师兄,那妖人的毒我服了,大家都能出去了,死不掉!”、“师兄,我要嫁给你了吗?”、“师兄,你真的要与我结生死契吗?”、“师兄,你自由,云川物归原主。”……
脑中有根弦,忽然断裂。
萤雪的指腹已经扫过南棠脸颊,人跟着回过神,他没有产生幻觉,师姐的确活生生地站在眼前,巧笑倩兮的模样,比之从前风彩更胜。
“师姐,真的是你!”
“是我,我回来了。”南棠道。
萤雪的指换成掌,缓缓攀向她的后颈,纵然四周站满人,但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