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走进这里的时候他有粗略地扫视过周围的树,虽然时间过去了七十多年,但是森林里人类活动极少,并不会有太大的变化,因此这里的情形按理说应该大概保留住了七十多年前的样子。
如果真的有过一场激战导致的窝棚坍塌,周围的树上一定会存在流弹的伤疤。
可是没有,完全没有,这些树生长完好,树皮上的留疤也十分天然,丝毫没有被枪弹擦伤或者击中的痕迹。
另一个让他得出这个结论的,是地上的羊角。
老羊角是羊倌最看重的东西,轻易不会任其损坏。
除了一种可能……
“真是可惜了那对羊角了,为了掩护咱们的抗联战士离开,也不得不壮烈牺牲了。”陈四平摇头晃脑地叹息。
“那羊角虽然是必须留下的东西,但是却并不是为了掩护专门砸碎的。”刘晓兵笑笑,淡淡地道。
“那能是为了啥?还能是故意砸碎的?”陈四平撇撇嘴。
老卢却反应过来了,看向刘晓兵的眼神顿时一亮。
刘晓兵已经说出了口。
“老羊角是羊倌最看重的东西,轻易不会任其损坏,除了与人盟誓,歃血为盟,因为羊角盛了盟誓的血水,所以双方喝完后,按照礼节,是要摔碎的。”
老卢一拍大腿,“果然是这样,确实,如果是用羊角装了血水,那最后就一定得摔了羊角,这盟誓才能起效。”
说完用赞许的眼神看向刘晓兵,啧啧称奇道:“你个小后生知道的还不少啊。”
刘晓兵摸摸鼻子,笑道:“我是曾经看过红军的史料,说当初刘伯|承将军带兵解放西南的时候,在贵州地区的苗寨和生苗曾经歃血为誓,永结同好,这才顺利和苗兵结盟共同对敌,我记得当时特别说过最后是摔了碗的,表示盟誓一成覆水难收绝不可更改的意思,所以想到了这里。”
“我想羊角是中空的,又是老羊倌过去引以为傲的辉煌,用来歃血为盟告别过去是再合适没有的了。”他眼里闪着光,腼腆地笑着说,“和被摔碎这一点也合得上。”
老卢忍不住朝他竖起个大拇指,“小子硬是了得,这都能联系得上。不过确实,咱们这的羊倌,旧社会时候如果拜把子结兄弟,都是用自己的老羊角当容器的,绝对错不了。”
没想到整件事竟然真的能串联起来,而且确切追踪到了实在的标记,证明当年牛朝亮几个人果真和老羊倌接触过,甚至还相谈甚欢,歃血为盟。
那么老羊倌带着他们走出大山找到莽子河口就不足为奇了。
刘晓兵想到自己距离找到牛朝亮又进了一步,不禁心跳如鼓,脸上便泛起一层喜色。
老卢瞧见了,忍不住笑道:“你现在高兴还太早了点,前头的路才是林子里最难走的路,我听我奶奶说过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