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数据已经被销毁……但这留下的完整芯片,也是一种留给亲人的纪念品。
而这个存放芯片的水晶吊坠,同时也是母亲留给罗素的最后一件礼物。
“抱歉……那你的父亲呢?”
对面的男人耐心的继续询问道。
罗素愈发的感受到了危险。
这种深入隐私的询问,已经逐渐脱离了“旅行途中的闲聊”的程度。
按照一般人的情商来说,既然罗素只提了母亲,那显然就是不想谈父亲的意思吧?
但罗素却是面不改色。
他有不少和危险人士接触的经验。
如同他小时候,母亲还没有下班的时候,他就孤身一人放学回到了家。
进门后,罗素才察觉到家中进了盗贼,而且对方还没有离开。
罗素清晰的意识到——在这时他反而要保持镇定与放松,不能因为恐惧而慌乱。
他保持着演技,保持自己的天真与无害。第一时间给朋友打了联络电话,和朋友联系上后,在“出去打球吧”的借口下,从容的离开家门。
他并没有迫不及待的离开,也没有在出门后飞奔着逃跑。而是哼着歌,磨叽了一会才缓缓动身。
如今面临的危机,想必也正是如此。
“那个男人啊,早就远走高飞了。”
罗素嗤笑一声,表露出一种不屑与不易察觉的憎恨。
但实际上,他对那个男人并没有什么感情。
没有爱,也没有恨。仿佛只是一个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的路人。罗素并没有“自己拥有一个父亲”这样的意识。
“在我几乎还不记事的时候,他就离开了——带着家里的全部财产。和我与母亲不一样,据说那男人的灵亲是鹰。想必他注定是要远走高飞的。
“我们之前生活在崇光岛,那边不像是幸福岛有上下城区。大量工作交由人工智能处理,能让人活的体面些的活计可不好找。母亲费尽全力才能供养我,让我上学。这二十多年来,那个男人甚至连一分钱都没有汇回来过,所有的消息都是只读不回。甚至在母亲病死后,我给他发了母亲葬礼的地点,他也没有理会我。
“你知道吗,先生?我头一次知道,人死之后会变得很重。而在那之后,又会变得很轻。火葬场不会把全部的骨灰都交给你。只有象征性的那么一捧……骨灰盒大概只有这么大。”
罗素比划着,语气淡然中渗透着些许悲伤与自嘲:“他们就连遗体告别仪式的时间,都只给了我一分钟。因为前来告别的只有我一个人……我甚至请不起赛博教会的神父来完成仪式。幸好我在学校的时候打过一些零工。不然就连存放那么轻、那么小的盒子的集体墓地都买不起。如果不能第一时间付起钱,就只能选择‘环保套餐’——也就是直接把骨灰撒到海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