亭暄抬头看她,似乎在心里挣扎。
田馨依然微笑着,她移开视线,自己开始吃椒盐大虾,一边吃,一边说:“你就算戴上眼镜,你的美貌也是出类拔萃的。大学里好多男生的眼睛可贼了,能从现象看到本质,挖掘出你的天生丽质。可惜后来赵嘉翼这个瘟生缠上来,别的男生只好退避三舍。”
“那时候我俩关系好,我知道你是从小地方考上来的,可你一直那么高冷,并不主动结识同学,几乎所有时间都花在学习和校外的搏击俱乐部锻炼上。不认识的人都以为你是家世出众的大小姐呢!”
“所以什么样的事情,能让你不堪重负,是骆驼背上最后一根稻草吗?”田馨开玩笑似地问出来,尽量不给兰亭暄压力。
兰亭暄终于做好心理准备。
她抬头看着田馨,平静说:“阿馨,既然你已经被卷进来了,我再说让你别管我,你是不是也不会同意的?”
“当然不会!别忘了,你可是我的当事人!我对你是有法律责任的!”田馨也严肃起来,她伸出手,越过窄窄的餐桌,握住兰亭暄的手,诚恳说:“阿馨,我知道你一直有心事,也有自己的秘密。我以前不闻不问,不是不关心你,而是认为你需要自己的个人空间和隐私。”
“可是如果这个秘密,会让你陷入危险,请让我帮助你,和你一起面对!别忘了,我已经是个成熟的执业律师,可以自己打官司了。”田馨俏皮地朝她眨眨眼。
兰亭暄不是不感动的,不过经过这么多年对自己的心理建设,她已经学会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情绪。
今天被楚鸿飞逼问到差点情绪崩溃,完全是因为太意外了。
她在梅里特风投待了三年,都没人知道她的亲生父亲,曾经是这个公司的临时代理投资总监,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月。
兰亭暄如冰封的眼底终于流露出些许暖意。
她夹起一块炸藕合,目不转睛地看着,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,缓缓启口:“……这是我爸爸生前最拿手的菜,我特别喜欢吃。”
田馨:“!!!”
她知道兰亭暄的爸爸明明还活着!哪里又来一个去世的爸爸?!
兰亭暄静静地看着那块藕合,多年的秘密终于有倾吐的机会。
她说:“我现在的爸爸是我妈改嫁后嫁的男人,其实是我继父。他对我和妈妈都很好。我那时候才六岁,跟着妈妈来到他家,曾经不愿意叫他爸爸,可他也没有勉强我,一直都很关心我,当我是他亲生女儿。我后来是心甘情愿叫他一声‘爸爸’。”
田馨回过神,好奇问:“那就是说,你六岁就跟你生父分开了?”
“嗯。”
“你还记得他?”
兰亭暄说:“当然。我六岁的时候,我妈跟他离婚了,但是他并没有不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