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怀即便也跟着吃一份兵饷,但饷银也都是荻娘替他攒起来,他平时不用考虑吃穿用度,囊中真是非常的羞涩。
见卢雄诧异的盯过来,徐怀也感到不好意思,但他也不能为两味泄药,去抢药铺不是?
“十七叔总当我不懂事,钱物之事不让我插手,我也乐得不插手。”徐怀解释道。
“哦、哦、哦,我这里有些银两,你看够不够?”卢雄从内襟兜里取出一把碎银锞子递给徐怀。
“不需这么多。”徐怀说道。
“你都先留着,我要守在大人身边,后面有什么事还都要麻烦你。”卢雄说道。
“那也成。”徐怀说道。
徐怀也不耽搁,将银锞子塞怀里,径直往军寨大门走去。
抱着铁枪缩在墙洞里打盹的守门武卒,听徐怀说去军寨去找徐武江,便嘿嘿笑道:“徐节级家的那头母老虎又发威了?看来徐节级今晚要陪我们守墙头了!”
徐怀出了军寨,河对岸的渡口还停着一艘渡船,就是专门做巡检司将卒的生意,徐怀喊船过河,跑去药铺买了一包泄药交给到卢雄手里,前后都不用半个时辰。
与卢雄分开后,徐怀回到住处,这时候徐武江满口酒气却精神抖擞的跟徐心庵走回来。
“这么晚,你跑去哪里了?”徐武江问道。
“夜里睡不着,就在寨子里转了两圈。”徐怀说道。
“真是憨货,下次带你一起去吃酒,但你不能愣头愣脑的,逮住猪蹄子往死里啃,”徐武江哈哈笑道,从怀里取出一只荷叶包塞过来,说道,“拿去啃吧!”
徐怀打开老荷叶包,却是一块熟羊肉,怕是有半斤重。
柳树林里接受卢雄点拨的时间不长,但出军寨走一趟,徐怀就有饥肠辘辘之感——徐怀对幼年的事记忆不多,但饥饿感总伴随左右,平日里没有油荤,他一顿吃上整斤的麦饼、粗粮饭也都顶不住半天。
然而在当世,日常想要有肉吃却是太奢侈了。
徐武江进了后院,传来他跟苏荻小声嘀咕的说话声。
这栋院虽小,前院没有厢房,垂花厅正对面、坐南朝北的倒座房,却有三间房。
徐武江身份毕竟低微,在军寨里只能算是小兵头一个,平日交际也简单,荻娘照顾大家的起居食宿,没有丫鬟仆佣,前院不需要单独留门房、会客厅,因此徐怀与徐心庵都有单独的房间。
徐怀回到房间,靴袜也没有脱,和衣躺床上思量今天发生的诸多事,将一块熟羊肉三五下啃尽,站到窗前,推开窗户。
被檐头遮住,徐怀站在窗前看不见夜空之中的明月,但月光照在院子里,廊前有两株石榴树正吐嫩芽,却也依稀能辨。
长夜漫漫,徐怀又寻思起柳树林里卢雄所讲授的要点,双腿虚立,在这夜深入静之中,更细微的